Soul.X

『你似春风百花闻 一掠山河万木生』

『太中』仄仄天将明

中也生日快乐哇!

搓了一点奇怪的乱七八糟的东西,ooc是我的,快乐是他们的。

没问题就go!

  

0

如果要从认识的所有人中挑选出一个最讨厌的,那么中原中也会毫不犹豫地说出太宰治的名字。

1

细密的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周,黏腻潮湿的空气弥漫了整个横滨,许久未见天光。

“那不是正好吗。”中原中也裹着印着卡通橘子图案的小毯子,窝在单人沙发上,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敲敲打打:“青花鱼不都是用腮来呼吸的。”

“啊啦啊啦…的确呢,像黏糊糊的软体动物一般都很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吧。”

若是以往,中原中也怕是要咋咋呼呼的,像个生气的河豚一样,一边骂着“你这混蛋”,一边不轻不重地拍打他几下。

然而已经做好闪躲准备的太宰治却只收获了中原中也一个恹恹的抬眼。

最近的中原中也似乎安静得有些奇怪,难道是换季时反复无常的温差让这个脆弱的小矮人生病了吗?太宰治轻轻地瞥了一眼毯子边裸露出半截莹白的足背,像是上好的脂玉,中也平时的确是不太注意保暖,总是仗着自己身体好便大大咧咧的呢。

太宰治这么想着,兀自挤进了窝着中原中也的小沙发,扯开毯子的一角钻进去,原本绰绰有余的空间在瞬间变得逼仄,空气中弥漫着的水汽仿佛烧得正沸,令中原中也耳根发烫。

挤得难受,中原中也便挣扎着想要挪到沙发扶手上坐着,腾出些许空间。但被太宰治扯着,落到男人的大腿上。更挤了,中原中也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腰身,寻个舒服的位置。

此时他们好像连体婴一样纠缠在一起,足抵着足,肩顶着肩,中原中也只要略微抬头,呼吸中吐出湿热的水汽就会尽数扑在太宰治颈侧。

“喂,明明是我先坐上这个沙发的。”中原中也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用发顶轻轻碰了碰太宰治的下巴。发旋处翘起的短发扎在柔软的肌肤上,蹭得太宰治有些发痒:“嗯,也对,中也是狗狗啊,不过狗狗都是用体液标记地盘的哦。”

中原中也手上敲打键盘的动作一顿,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抬起头在太宰治锁骨处留下一个略微红肿的牙印,又威胁般地朝他挥了挥拳。

只不过刚抬起的手便被太宰治整个攥在了掌心。

中原中也的体温较太宰治略高,拳头像个小太阳一样砸进了他被春寒浸染得冰冷的手心,暖洋洋的,烫得太宰治心口一阵阵的发麻。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虚虚拢着中原中也的手,轻而慢地细细摩挲过他手背略微凸起的指节,一点一点地让紧握的拳头舒展开,但仍是可以整个包裹住的,中也的手,温热柔软,乖顺地搭在太宰治手心,被男人抚过关节揉捏指腹。

中原中也自然是挣扎,只是像落入了陷阱的猎物一般被太宰治越缠越紧,到最后连动弹的空间都没有了。紧绷,颤抖,但被太宰治不厌其烦地安抚,然后逐渐平静。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地将注意力从和太宰治相连的地方收回,不再理会他的自娱自乐,用空出的另一只手处理文件。

体温愈来愈高,滚烫的从被太宰治触碰的指尖一路烧到了耳尖,随着中原中也扣上笔记本电脑的轻响,太宰治的吻恰好落在他的手背,难得少见的安静与温柔。

不可置否太宰治拥有一张绝对的好皮相,宛如上帝耗尽上帝毕生心血所绘制的得意之作,每每总能在无意间吸引将目光不小心落到他身上的中原中也,而每每那几个瞬间,中原中也总会止不住脸红心跳地落荒而逃。

他会忽然觉得,或许书中描写的心跳如雷并不是一种夸张的修辞。

随着太宰治抬起眼睛的动作,中原中也轻轻地勾了勾他渐渐回温的掌心,像小猫挠的一样。

“喂,太宰……”

2

阴翳的天气持续了许久,久到中原中也快忘了上次见到朝霞和晚霞是什么时候——或许这也与他平时忙得脚不沾地有关。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久违的小假期,中原中也下班之后去了属于他和太宰治的小公寓,只不过刚到门口,他便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气息。

虽然名义上是属于他们的公寓,只是两人都不常回来,中原中也总在出差,有时候也会图方便干脆在港黑大楼对付一晚,屋子离武装侦探社略远,太宰治懒得千里迢迢来这独守空房,只不过他们偶尔想到过来睡上一晚的时候,都会那么“恰好”的遇上彼此。

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随着密码锁滴滴的提示音,厚重的大门打开,中原中也眼前漆黑一片的公寓。

窗帘大开,路灯从落地窗偷跑进房间,太宰治侧躺在沙发中,长腿搭着扶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他手中掐着一盏细长的高脚杯,剔透的玻璃中盛着有些浑浊的水液,被路灯折出粼粼波光。

不,这都不是重点。

杯子中斜斜插着两只蔫蔫的红色玫瑰。

听见了开门的动静,太宰治懒懒地抬了抬鸢色眼睛,随手将酒杯搁置在茶几上:“啊呀啊呀…真是受欢迎呢,中也。有哪位美丽的小姐居然眼拙至此,将这样娇艳的花朵送给你了…不过,未经主人允许擅自收下这样的花,可不是乖狗狗的行为啊,中也。”

太宰治晚间下班来此,一开门便看见放在玄关处斜斜插在杯中的玫瑰与压在杯底,仿佛仍带着未消散幽香的卡片时,一路上的好心情在顷刻消失了个干净。

这处鲜有人来访,只可能是中原中也把它们带回家的。理智告诉他二者或许并不存在必要的联系,但是又那么一瞬,阴郁的情感又在叫嚣着把思考的产物粉碎。

中原中也生得貌美,在对待太宰治以外的所有人时候又存有十足的温柔与耐心,这便意味着他会受到不少女性的青睐,收到鲜花与告白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太宰治没想到的,在加入港黑第一个星期的最后一日,下班的中原中也便被一位有些面熟但毫无印象的少女给拦下了。

少女手中握着一束含苞待放的玫瑰和一个粉色的信封,正当中原中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组织拒绝的言语时,太宰治悄无声息地从他身后出现,抽走了花束和情书,面色发冷:“中也是打算加入职场第一周就谈起办公室恋情吗,那就这样被森先生和红叶大姐知道,被开除,然后像落魄的流浪狗一样,在大街上被冻死或者饿死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信封:“亲爱的中也先生…叫得真……”亲密。

话音未落,中原中也的拳头便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或许是唇角恰好磕到了尖尖的犬牙,令人作呕的腥味很快在舌尖弥散。

太宰治不知从何来了一股无名火,将花和拆了一半的情书重重地砸在中原中也身上:“这么喜欢啊,中也是我的狗吧,主人没允许的情况下狗狗怎么能自顾自的谈恋爱啊。”

“……你这阴暗的混蛋绷带浪费装置!”

在争吵中那两样东西都掉落在了地上,玫瑰被踩烂,花汁和着鞋底的尘土将粉色的信封践踏,直到第二天,一切都被早起的环卫工人像垃圾一样打扫干净。

但那并不是垃圾,是被太宰治剥夺的,属于中原中也的第一束花,第一封情书和第一次告白

那是太宰治欠中原中也的一束娇嫩的花,一封粉色的情书,一次郑重的告白。

此后中原中也再没见过那位姑娘,但他时不时会收到鲜花。

第一日是一朵可怜兮兮的小白花,看起来像是港黑大楼底下花坛中随手揪的,有时候是雏菊,用白色礼物纸包着;有时候是向日葵,斜斜三两枝插在茶色的花瓶中;有时候是香水百合,还带着水珠。

它们大多没有留下,除了那朵可怜兮兮的小白花,被中原中也夹入厚厚的一本书内,脱水,风干,变成薄薄的一片,最后被中原中也装裱在白色木质相框里,塞在了床头柜里。

值得一提的,中原中也收到最后的花,来自他的十八岁,是一支如火鲜艳的红色玫瑰。

常说玫瑰艳俗,但在这俗世之中,恰需要这样俗物来直抒胸臆。

太宰治是个精明的商人,他用吵闹,默契,形影不离换走了中原中也整个青春,又用一支无主的玫瑰买下了中原中也的一生。

3

在静默中,中原中也迟缓地眨了眨眼睛,他忽地想起了什么,止不住地发起笑来。

“是谁送的花怎么了,”他走过去,在沙发正中,也就是太宰治腰侧的位置坐下,随手抽起一支玫瑰,将外几片有些枯萎的花瓣扯下,又拿了剪刀将枝下剪去一截,而后随手把它丢在了太宰治胸口:“我说,和你没关系吧,太宰。”

中原中也上次来到公寓,是在两三天前,莫约十四号的时候。应酬结束之后,他让司机停在路口,沿着长长的石板路走回了这里。

在街边商铺的屋檐下,坐着一个看着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被寒风吹得有些瑟瑟发抖。她身边放着一个竹编的小篮子,里头装着零星两支没卖完的花儿。

中原中也买走了她剩下的花,小姑娘轻轻扯着中也的袖口,怯怯地说了一声谢谢,将小手在衣摆上抹了两下,从口袋中摸出小卡与彩笔,趴在阶梯上,一笔一划地写下祝语。

“天天开心”。

回到公寓后,中原中也从橱柜里随手拿了个不常用的酒杯——这间小公寓平时除了他和太宰治一般没有客人,如是要开什么派对之类的,往往会选在另一处房子。是这样的原因,导致除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平时用的,成对的水杯和牙杯之外,房子里一时很难找出除了中也喜欢收藏的酒杯之外,其他可以容纳清水和鲜花的容器——总不能用碗或者盆吧。

虽说有那么几个瞬间,中原中也想拿过太宰治的水杯把花朵安置在里头,只是看到那个有些粗糙的,上头笨拙地画着一条缠着绷带的青花鱼的时候,他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又把它放回去。

而属于他的杯子上画着一只同样有点丑戴着帽子的蛞蝓。

从厨房盛好清水出来,把花朵搁置在杯中,正好和贺卡一并随手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

贺卡是倒扣着的,背面印了两朵漂亮的山椿。

中原中也洗漱完便躺到床上,陷在柔软的被褥里睡着了。后半夜,他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谁爬上了他的床,中原中也伸出手去勾他的手指,然后沿着手心,摸索到了掌根有些粗粝的绷带,手腕被中原中也虚虚的握住,而中原中也被他整个抱着。

不过可想而知那天太宰治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玄关的玫瑰——这个说法就好像他是从窗户爬上来的一样——否则他今天也不会如此生气与烦闷。

在中原中也止不住的一声声笑中,太宰治有些郁闷地将胸口的玫瑰扔到一旁,勾着中原中也脖子上的chocker把他拉下来,交换了一个黏腻,急切,羞恼,甚至有些凶恶的吻。

4

小雨停停下下,转眼四月到了末尾,似乎春天也要走到终点了。

难得是个干冷的阴天,几缕阳光不情不愿地从云层的缝隙中透出来。太宰治在国木田独步的唠叨声中磨磨蹭蹭地将几盆绿植搬到窗台上,嘟囔着这一点阳光和没有一样的吧。

而透过层层绿叶和微微起锈的窗棂,太宰治看到了站在街道对面来回踱步的中原中也。

他今天一改平时西装打扮,像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一样,穿着简单的T恤和棒球服外套,戴一顶深色鸭舌帽,背在身后的双手中握着一束橘色的太阳花,身侧停着辆威风的机车。

“喂——中也——”太宰治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朝中原中也挥了挥手,正在楼下等待的青年被他吓得一激灵,等太宰治在武装侦探社一众成员的目光下跑到楼下的时候,中原中也正准备把花束丢到垃圾桶里。

只是半路被太宰治截胡了,花束主体是精心挑选的橘色太阳花,辅以小朵的雏菊,满天星,用蓝色和米色的礼物纸精心包扎,然后用黑色丝带扎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花束的包装严格上来说算不上多精美,只一眼便可看出是出自新手。

它刚被太宰治抢过去的时候,中原中也有些焦急地伸手去抢,花束被太宰治单手高高举着,举过头顶,中原中也几乎是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去够,去抢,然后被太宰治摸着后腰的脊骨,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中原中也烧红了脸,忙不迭跳开好远一段距离。

太宰治像个玩具得手了的小孩一样得意洋洋地双手紧紧地抱住花束,餍足地眯了眯眼睛:“这是中也包的吗,啊呀,”他抬手接住了中原中也用力抛过来的机车头盔,在人半恼半羞的眼神中缓缓说出后半句:“像只笨蛋狗狗。”

混蛋,混蛋太宰,学不会一点见好就收的混蛋。

而后机车一重,太宰治撑着后座侧坐上来,一只手在保证不压坏花束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把它搂紧在怀中,而另一只手臂则是绕过中原中也的腰侧,紧紧抱着那纤细有力的腰肢。

“…喂,太紧了啊混蛋。”

“诶,可是不这样的话以中也的车技一定会把我颠出去的吧。”

“那就这样去死吧。”

“呜哇,那我一定要把中也也拉下车。”

“蛤?”

太宰治微微侧着头,轻轻靠在了中原中也的背上,鬓角的发丝循着领口触碰到后颈的肌肤,痒得难受了,中原中也向后伸出一只手去推太宰治的脑袋,却被他捉着手腕亲了下掌心。

机车猛地晃了一下,很快便被中原中也控制着回了正轨,随后一路驶出城区,到了海滨港口。

这个地方太宰治并不陌生,倒不如说熟悉得很——这是他还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常待着的集装箱,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了,海边湿润的空气将外壁锈蚀,只是等进到里头,却是像有人常居一样被收拾得干净,温暖,舒适。

在太宰治愣神的时候,中原中也轻轻拿过被他抱了一路的花,勾着人倒到了温暖柔软的小床上,挤挤攘攘地滚了半圈。

“喂,太宰,喜欢吗。”

钴蓝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许久未见的阳光下翻着白浪的海洋。

5

次日,太宰治醒来的时候,怀里已经不见了中原中也。

十几岁睡的小床挤下两个大人还是有些困难,太宰治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四肢,拉开门,刚一走到外头,就有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

而中原中也坐在高高的,废弃的吊机上,微微抬起头,伸着手去接收起翅膀缓缓下落的海鸥。听见他出门的动静,白鸟被惊起又扑棱着翅膀高高飞起,中原中也眨眨眼睛,微微低下头往这边望。

“喂——太宰——”

中原中也操纵着重力跳下,安稳地落在码头的木板上,像玩跳房子游戏的小孩一样跑着,跳着,最后停在太宰治面前不远的台阶上。

身后太阳拨开压抑已久的阴云,顷刻间迸发出刺眼夺目的天光,撒在中原中也身上。中也被捧在光中,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宰治,眯起眼睛,像只小狐狸一样笑了起来。

“喂,太宰。”

嗯,什么呢。

祝我们在如此荒诞无趣的世界里旁若无人地自由高歌。

祝我们那么强烈的厌恶彼此又得纠缠至死。

祝我们平安顺遂,万事如意。

祝我们天天开心。

“祝我生日快乐。”

6

如果在所有的认识的人中挑选出一位最喜欢的,那么中原中也会毫不犹豫的说出太宰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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